“公孫將軍過譽了。”
若是自陸路行軍,恐怕就是耗費三個月也未必能讓四萬大軍從吳郡一路抵達幽州。
情誼以及利益的雙重連結之下,如今身為騎都尉且在幽州掌管著一定兵權的公孫瓚,亦自然不會在李基面前擺譜。
李基連忙回禮,道。“主公亦多次言及生平摯友莫過於公孫將軍,且公孫將軍豪邁剛勇,實乃男兒表率也。”
“某不過是一個小小騎都尉,當不得將軍之名……”
說到這裡之時,公孫瓚聲音略微一頓,想要說些什麼,但又停了下來,轉而徑直向著李基敬酒,一飲而盡。
李基見狀,略微猶豫了一下,卻是沒有滿飲此盞,而是溫聲道。
“基見公孫將軍屢屢欲言又止,莫非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以主公與公孫將軍的交情,公孫將軍還請暢所欲言。”
“唉……”
見李基察覺到了自己的異常,公孫瓚嘆息了一聲,語氣頗有些慚愧地開口道。
“此前玄德傳信於我,我知悉子坤先生此去乃是為平定瀛洲之亂。對此,某心中亦是大為讚賞,只覺得玄德比之過往倒是少了那一二分婦人之仁,知那異族便該屠盡殺盡,方可使那等卑劣之種不敢犯我強漢。”
“因此,對於子坤先生準備屯糧於此,某當時曾向玄德大包大攬,保證定不教糧食有損分毫。”
聽到這裡,李基的心中不由得為之一緊,驟然意識到了什麼,問道。
“莫非出了什麼狀況?”
“近月,幽州局勢急轉直下,原中山國國相張純與原泰山郡郡守張舉勾連丘力居與諸郡烏桓結為同盟,掀起叛亂,焚燒城池,擄掠百姓,烏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郡守劉政、遼東郡守陽終等官吏盡數被殺……”
頓了頓,公孫瓚的臉龐微微抽搐了一下,臉上流露出濃濃的忿怒以及恨意,道。
“一群屍餐素位之輩,死了也活該,讓那烏桓叛賊聲勢浩大至此,以至於如今烏桓之眾已高達十餘萬之多,正朝著幽州治所薊縣一路擄掠而來。”
“且事已至此,那幽州牧劉虞居然還妄想與烏桓說和,讓那烏桓自行退卻,端是迂腐無能之徒!”
聽到這裡,李基的心可謂也跟著涼了半截。
這一處臨時港口距離薊縣可不遠,一旦薊縣被攻下,這一處囤放了大量糧食的臨時港口必淪為烏桓賊寇之首。
讓李基難以理解的是,幽州一眾郡守是如何做到短短不到一個月的功夫便淪陷過半的?
官職,都是買來的不成?
‘還真有這個可能……’
李基這一刻再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做豬隊友。
而公孫瓚憤恨之餘,也是長長地嘆息一聲,開口道。
“故以,此前某對玄德的承諾恐難達成了,此事是某愧對了玄德與子坤先生,且依某之淺見,劉虞一味求和懷柔,更是難以抵擋烏桓,不僅僅是這一處港口,恐怕就連冀州都會被烏桓之亂所波及。”
“子坤先生宜速換儲糧之地,最宜放在青州遠離烏桓之亂,而眼下薊縣還能抵擋烏桓一些時日,應還有足夠的時間讓子坤先生搬走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