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無論你是老闆還是打工仔，也無論是風光亦或是狼狽，回到父母長輩身邊，你就是兒子，是孫子。檀錦程也是如此。檀錦悅白天呼呼睡，晚上賊精神，若不是有奶奶幫著帶，單憑張素芝一人還真有些吃不消。老太太這幾個月一直住在市裡，對於一個農村老太太來說，屬實有些不習慣，不過心情卻是愉悅的。兒女雙全，孫輩也都長大了，沒想到臨了還有個小孫女可帶；當然了，累也是累，這幾個月老太太都沒怎麼睡好過。現在大孫子回來了，多一個幫忙的了，大家都輕鬆不少，老太太心情相當不錯。最主要的是馬上就能回農村老家了。自打小年那天把買房的事定下之後，檀錦程也沒什麼事了，大冷天的也懶得出門，便待在家裡帶帶孩子，張旭鵬會時不時過來坐坐，倒也不顯得有多無聊。臘月二十六，星期五；檀立華提前一天放假了，往年夫妻倆過年期間，總有一人要值幾天班的，今年特殊情況，可以完完整整的享受一個春節假期了。檀錦悅的三朝酒，定在這個星期天，也就是臘月二十八這天，今天就得趕回去做準備了。村裡的酒席辦不了幾桌，一個是慶祝一下，第二個就是讓爺爺奶奶把之前送去的禮收回來一部分，農村每家每戶差不多都是這麼幹的。其實也沒多少禮可收，看關係的親近程度，少則10塊錢加兩條糕點的都有，多的也不會超過100元。沒有攀比之年，隨禮壓力也是比較小的，就拿檀錦程跟張旭鵬這麼好的關係來說，如果現在兩人誰辦喜事的話，按當地習俗，隨禮最多也不能超過400元。隨禮不能太高，會被人罵的。檀立華父子二人，一大早便起床了，將昨晚打包好的行李一點點搬到車子後備箱裡，主要是奶奶還有檀錦悅的衣物居多。另外就是一些帶回家分發的禮物。檀錦程帶回家的菸酒，大部分被檀立華留了下來，灑席用的菸酒這些，在檀錦程回家之前，就已經提前安排家裡的兄弟準備好了。其實一家人這時候回家，也幫不上什麼幫，一些能提前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好了，掛賬在村子裡的店鋪裡，檀立華回去付賬就可以了。一切準備就緒，奶奶跟媽媽都坐穩了之後，檀錦程笑著對檀立華道：“爸，要不你來開？”檀立華搓了搓手，有些意動，不過還是忍住了：“算了，你來開吧，你開穩當一些。”回老家那條路，路況不怎麼樣，兒子能從甬城開回來，比自己的駕駛技術肯定要好上不少；一家人都在車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除了張素芝之外，奶奶跟檀立華都是第一次坐檀錦程的車子，上車之前奶奶還有些害怕，老人家暈車，每次往返都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上車之前還帶了個方便袋子，這是農村老太太坐車的習慣，很多人都是如此。“奶你放心吧，我會開慢一點的，沒事的。”檀錦程幫副駕駛上的奶奶繫好安全帶，笑著道。其實剛剛檀錦程也是開玩笑的，一家人都在車上，怎麼可能讓老檀練手，安九路可是經常發生車禍，搞不好全家集體重生了呢。檀錦程確實開得很慢，一路晃晃悠悠近兩個小時，才抵達老家；一路上老太太果然沒有想要嘔吐的跡象，讓她直呼大孫子車好，開車技術也好。此時此刻，老檀家院子還有堂屋之內聚集了不少男男女女，男的正在殺雞，剁肉餡，一部分女人正在包肉圓子，一部分則在水井處洗菜。另外還有一些小孩子，在院子以及堂屋裡來回打鬧，不時也會傳來對孩子們的咒罵聲。一輛嶄新的黑色小轎車，突然開進院子裡，還是比較引人注目的。待看清下車之人之時，眾人更是驚訝，率先下車的是副駕駛的老太太，緊接著便看見檀立華夫婦抱著孩子也下車。檀錦程將車熄火之後，也下車了，從隨身口袋裡掏出香菸，準備上前分發給院子裡的男性。“老大，哪來的車子？還是嶄新的。”檀立成快步上前，向著檀立華道。“二大，好久不見。”檀錦程一邊遞煙，一邊笑道。老檀家兄弟姐妹四人，檀立華是老大，眼前的檀立成是老二，還有一個叔叔檀立業，姑姑最小，嫁給了小叔檀立業的好哥們兒，也是本村人。檀立成個子不高，大概1米7左右，長得精瘦，與檀立華的大腹便便完全不同。人多都三兄弟或者三姐妹當中，老二是最老實的，也是過得最苦的，但在檀立成身上則完全看不出，檀立成為人精明，從小就調皮搗蛋，在村子裡跟個街溜子似的。苦倒是挺苦的，小時候因為調皮搗蛋，偷雞摸狗的事兒沒少幹，經常被父親，也就是檀錦程的爺爺吊起來打，沒少捱揍，是真的吊在房樑上打的那種。他的兒子也繼承了他的性格，四五歲開始在村子裡狗都嫌棄他了。檀錦程每每想起，夏天之時，五六歲的堂弟渾身髒兮兮，短褲半挎露出半個屁股，光著腳衝檀立華喊道：“大伯孬子，偷人家包子”的樣子就想笑。這也成為堂弟長大之後揮之不去的童年陰影，每逢家庭聚會，必被提起。“是有兩年沒見伱小子了，聽說你小子做生意去了，這車子不會是你買的吧？”檀立成接過煙道。“嗯，算是我買的吧，幫忙把後備箱裡的東西搬進去一下，我去發一圈煙。”“剛回來就指揮我做事，沒大沒小的；還有啊，什麼叫算是？”“車子是以公司的名義買的，說是我買的也沒錯。”檀錦程頭也不回的道。檀立成雖然為人看起來不著調，但也正是這種性格，很受晚輩喜歡，檀錦程小時候就很喜歡跟著這位叔叔，他總能給你找點新鮮事出來。因此，兩人的關係很好，私下裡相處起來非常的隨意。

第65章 回鄉

第65章回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