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班頭橫身攔住,“縣尉,別讓我為難!”
魏平安微笑道:“瞿班頭,讓開路!”
“縣尊有令,你......!”
他話沒說完,魏平安卻猛地抬起一腳,毫無徵兆地狠狠踹在了瞿良的膝蓋上。
瞿良只感覺自己的腿骨似乎都要斷掉,“啊”地一聲,已經跪倒在地。
“瞿良,你可知道這兩年你處處不敬,帶人排擠本縣尉,我為何不在意?”魏平安目光變得冷厲起來,“只因為你沒真正攔我的事,呈陰陽怪氣的口舌之利,我素來當做狗叫。”
瞿班頭膝蓋巨疼無比,臉上滿是痛苦之色,一時間根本起不來身。
“你似乎忘記了,老子以前在京兆府擔任刑曹參軍事,老子以前的脾氣,你似乎一點都不清楚。”魏平安嘴角泛起不屑之色,“別說老子現在還是縣尉,就算是平頭百姓,想去哪裡,那也沒誰攔得住。”
魏平安從京兆府謫貶到千年縣兩年,始終都是窩窩囊囊,縣衙裡有人冒犯,魏平安也從來不計較,一副混吃等死的樣子。
也正因如此,千年縣衙從上到下也確實沒人真當魏平安是一盤菜。
瞿良何曾見過魏平安此刻的氣勢。
這位被人私下裡稱呼為千年縣衙第一慫包的縣尉,此刻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令人後背發寒的戾氣。
魏平安不再和瞿良多廢話,伸手拿過放在桌上的腰刀,掛在腰間,然後整理了一下衣裳,頭也不回,走到門口,丟下一句話:“等我回來,你照樣可以逞口舌之利,我不會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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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正南門是朱雀門,進入朱雀門,便是進了皇城,一條筆直寬闊的承天大街直通向皇宮正南的承天門。
承天大街兩側,便是六部九卿各司衙門,井然有序地分佈在宏偉的皇城之內。
北司六軍亦是部署在皇城之內。
入承天門,過太極門,前方便是皇城之內最宏偉的宮殿太極殿。
而太極殿正是皇帝朝會所在。
太極殿外的漢白玉石階下,此刻卻是跪著一大群人。
定西伯趙婆準跪在最前頭,身後有數十人跪成一片。
西域三十六國,如今暫時在神都的西域使者有十一人,再加上其他諸國行館中的理事官員,至少有近二十國的使者或者官員身在其中。
聖海是焉耆人,但這一大群人中,也只有趙婆準出身西域焉耆國。
按理來說,一個焉耆祭師被殺,與其他諸國並不相干。
但這些人心裡都清楚,魏長樂殺人也許不算什麼大事,但在胡人坊斬殺胡人祭師,這背後牽涉的東西就實在太多。
大梁雖然對西域諸國的態度也不盡相同,但在大梁百姓甚至許多官員的心裡,搞不清楚什麼西域三十六國,西域那片蠻夷之地,無論有多少國,似乎都是一群人。
一個梁人走進胡人坊,其實也弄不清楚見到的到底是且末人還是疏勒人,無非都是從西邊來的胡人。
魏長樂在胡人自以為的自家地盤上斬殺了一名祭師,如果不能得到嚴懲,那對西域諸國來說,將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訊號。
魏長樂只是監察院一名夜侯,在大梁不算達官顯貴,更不是什麼朝廷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