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恆雁一怔,嘴唇動了動,卻沒能說出話來。
呼衍天都這話倒也不是沒道理。
雲州用兵,必須得到呼衍天都的允許,這位骨都侯可是節制雲州所有兵馬。
雖然義兒軍是特例,不受呼衍天都指揮,但當初設立義兒軍的理由,就是用來保護大都尉府。
若是較真,義兒軍確實沒有資格負責狼臺的防務。
“大都尉,請下達手令!”呼衍天都又催促一聲。
莫恆雁想了一下,才道:“骨都侯的意思是說,大典當日,狼臺的防務都是由你手下的人負責?”
“大都尉可以相信他們的實力。”呼衍天都道:“我麾下的勇士都是驍勇善戰,乞骨力從這群勇士中挑選勇士中的勇士,他們可以確保大典萬無一失。”
莫恆雁眼角抽動。
本來右賢王此行雲州,莫恆雁以為肯定是為了狼臺大典而來。
但蔡森昨晚那番話,卻讓他開始懷疑右賢王雲州之行的真正目的。
難道右賢王當真是為了廢黜自己而來?
呼衍天都突然提出要換防,將義兒軍調離狼臺,這自然讓莫恆雁心生警覺。
慶典之際,狼臺的守兵都是呼衍天都手下的塔靼兵,到時候塔靼人真要對自己發難,自己可就連半點反抗的餘力都沒有。
難道塔靼人已經開始佈局?
見莫恆雁在猶豫中,呼衍天都似乎沒了耐心,直接道:“如果大都尉不想簽下手令,那也沒關係。乞骨力正午之前會出發,今晚肯定能抵達狼臺。到時候他們會直接換防。”
莫恆雁心頭震怒,想要發作,卻底氣不足,只能道:“既然如此,我下令調回義兒軍就好。”
呼衍天都站起身,道:“大都尉簽好手令之後,可以派人送去交給乞骨力。”
他也不廢話,起身便走。
望著呼衍天都的背影,莫恆雁恨不得從背後一箭射穿他的脖子。
“大都尉,看來塔靼人真的準備對你動手。”當戶慕容鶴鬼魅般從門外出現,進來道:“他們要換防,動作已經很明顯。”
莫恆雁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塔靼人就是喂不熟的狼。老子給他們做了這麼多年的狗,小心翼翼,到頭來他們竟然還心存懷疑,居然想要對老子動手......!”
“大都尉,如果將咱們的人全都調回來,到時候狼臺那邊就全是他們的人。”慕容鶴面色平靜,“如果呼衍天都這些人向右賢王進讒言,右賢王真的要對大都尉動手,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慕容,你覺得右賢王真的會對我下手?”
“大都尉也說了,塔靼人就是喂不熟的狼。”慕容鶴顯然對塔靼人沒有什麼好感,冷笑道:“過河拆橋的事,塔靼人幹起來得心應手。”
莫恆雁低下頭,沉默許久,才問道:“軍械庫那邊現在有多少人?”
“兩百塔靼精兵日夜看守。”慕容鶴道:“大都尉,您是想......!”
“我不想!”莫恆雁搖搖頭,“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走到那一步。”
慕容鶴終於皺起眉頭道:“大都尉,集合國士堂與義兒軍的力量,奪下軍械庫並不難。我們甚至可以挑起城中百姓對塔靼人的仇恨,召集百姓,開啟軍械庫發放兵器,讓他們和塔靼兵死拼。騎兵在城中巷戰中不佔優勢,而且國士堂可以在第一時間將塔靼那些千長誅殺,讓他們群龍無首。”
莫恆雁閉上眼睛,道:“右賢王是否真的是為了廢黜我而來,並不確定。如果他並無此意,我們率先動手,那不是自亂陣腳?而且塔靼騎兵再不濟,也不是一群老百姓可以應付的。真要打起來,我們並無勝算。”
“如果不率先動手,大都尉去參加狼臺大典,他們一旦發難,控制了大都尉,我們想動手也不能。”慕容鶴道:“投鼠忌器,沒有大都尉坐鎮,義兒軍不會動,國士堂也不能動。”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莫恆雁心煩意亂。
便在此時,卻聽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兩人循聲看去,只見兩道人影出現在門外。
前面一人是都尉府的侍衛,後面卻是一名一身皮毛裝束的塔靼武士。
“報,大都尉,這是右賢王派來的信使!”侍衛拱手道。
莫恆雁急忙起身,向那塔靼武士問道:“右賢王可否入境雲州?”
“右賢王昨晚半夜抵達狼臺!”塔靼武士道:“右賢王有令,傳召右大都尉儘快前往狼臺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