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等人聽到,全都停下了腳步。
他沒想到,會被叫破身份。
“李少俠莫怪。”
老者謝正遠微笑拱手道:“您或許不知,這個牌子可少見,自晉州商會成立起,總共也不到三十枚。”
“所有的牌子,都有暗號,各地會館一查便知,安排食宿只是次要,只要不犯忌諱,力所能及的幫助也會提供。”
“李少俠估計是不想洩露行藏,放心,只要在會館之內,沒人敢多嘴。”
好嘛!
這是貴賓服務了吧…
李衍也有些驚訝,點頭道:“有勞了。”
人家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再遮掩也就沒意思,眾人紛紛摘下儺面寬袍,也顯得自在不少。
“諸位,請吧。”
謝正遠再次抬手,在前方帶路。
眾人也放下心來,左右張望。
這座會館面積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三進的院子裡,不僅有灶房、正堂、小花園,甚至還有祠堂、關廟和小戲臺。
牆壁皆是厚重磚石壘砌,樓梯廊柱則全是上好棗木,塗了黑漆,雕刻繁複花紋。
福祿壽星,栩栩如生。
沿途所過迴廊,皆燈籠高掛,偶爾遇到僕人侍女,也會小心退到一旁,沉默不語。
與外面的走馬鎮喧囂截然不同,整個晉州會館,好像自成天地,靜謐安寧,且有淡淡檀香味繚繞。
謝正遠一邊走,一邊還微笑介紹道:“晉州表裡河山,性子也比較保守,各地晉州會館,基本都是這樣,關聖帝君的廟是一定要建的。”
說話間,已將眾人帶到中院,點頭道:“房間已幫諸位收拾出來了,稍後會有人送熱水。”
“老朽備了些席面,給諸位接風。”
“謝東家客氣了。”
謝正遠做事很有分寸,既不過分熱情,也不疏遠,將眾人領到房間後,便告辭離開。
房間佈置也很簡單,看得出是臨時收拾過,床榻被褥全換了新的,桌椅也有剛剛擦拭過的痕跡。
各自安排好房間,李衍便帶著眾人去往前院。
白家女子們因為臉上有毒瘡,不喜歡讓外人看到面孔,因此李衍就請僕人飯菜送入房間。
他們赴宴進屋,飯菜已經擺滿整桌。
有八涼拼,八熱菜,和其他地方大差不差。
唯一不同的,是桌上擺了麵條、幾種滷醬,還有什麼炸油糕,燒賣等麵食。
謝正遠讓人取來酒罈子,給眾人滿上後微笑道:“會館主要接待晉州同鄉,因此麵食多了些,準備不周,諸位莫怪。”
連敬三杯後,謝正元便開口道:“走馬鎮內有兩個茶樓,也是會館開的,諸位若想聽曲兒、聽快板,可與老夫說,將人請過來。”
說罷,便告辭離開。
酒是上好的杏花村,面也勁道。
沙裡飛和李衍都是關中人,口味大差不差,自離開陝州後,還是第一回吃到這麼勁道的麵條。
澆上醋,就著大蒜,一人吃了三大碗。
啪!
沙裡飛忽然一拍桌子,抹著嘴巴道:“早知道晉州會館有面吃,還亂跑啥呀?”
“衍小哥,牌子你可得收好了。”
李衍喝了口酒,若有所思道:“晉州商會實力雄厚,票號匯通天下,會館各地都有,倒是方便。”
“但商會這幫人,從來是無利不起早,但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除非迫不得已,還是少沾染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