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她。”
“?”許守靖愣了下,倒也沒第一時間詢問理由,反問道:“你不能教我了?”
趙扶搖輕瞥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我還是會教你,但我不會再多幹涉你的修行,之前對你多加提醒,讓那些歷練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反倒害了你。”
許守靖可從來沒覺得趙扶搖是害了自己,他走上前握住垂在一旁的盈盈玉手,柔聲道:
“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有著這麼明確的目標。”
趙扶搖移開了視線:“這便是我害了你的地方。道本該是完全由自己悟出來的,可現在我卻讓你對我產生了依賴……這不是一件好事。”
許守靖靠在邊緣的護欄上,伸手把趙扶搖擁入懷中:
“這就是你想讓我拜師別人的原因?”
軟香溫玉入懷,溼濡溫熱的氣息打在脖頸上,過了片刻,埋首在肩頭的聲音傳來:
“不全是。我讓你答應她,是因為她的功法很適合你,你確實天生就是個劍修。”
許守靖就有些不明白了,疑惑道:
“難道我就不能學你的功法嗎?你的功法應該也不會比她弱吧。”
有的時候,趙扶搖真想把許守靖的腦袋給拆開,看看裡面到底是怎麼長得。
怎麼會有人問出這樣的問題?
“不是誰弱誰強的問題。”趙扶搖從許守靖懷裡爬了起來。“我的功法不是你現在能夠修煉的,你用過一次殘缺的‘極夜’,應該能體會到其中差距。”
許守靖一愣,原來那還是殘缺的啊……
還是殘缺的他半條命都沒了……
趙扶搖罕見地感到無語,出聲道:
“我現在沒什麼能教你的,大部分以你的境界都無法承受,能承受的你也發揮不出來。就拿九劫重獄體來說,其最根本的道法核心在於對身體重力的控制,開山劈地,重若千鈞……可到了你手裡,卻變成了破壞地形的工具。”
“……”確實讓人沒辦法反駁。
趙扶搖看著許守靖頗為尷尬的表情,繼續道:
“既然你短時間內不打算與我雙修,如果你還想變強,伶扶玉會是你最好的選擇。雖然因為受傷變得有些稀薄,但她身上的銳利的劍氣騙不了人。”
“你都這麼說了,我還有別的選擇嗎?”許守靖嘆了口氣,旋即有些詫異道:“你今天怎麼話這麼多?平常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說的……”
趙扶搖神色一怔,連忙轉過了身,“沒什麼。”
“那行吧,我去拜師去。”許守靖也沒在意,對著天空伸了懶腰,便重新朝著船艙第一個廂房走去。
夕陽下,許守靖的影子被拖得很長,直到徹底消失在甲板。
趙扶搖眼簾微垂,抬手看著手掌上已經發白到病態的膚色,鳳眸湧動起了一抹波瀾。
——
“再不濟靖兒也是我龍玉門的少主,哪兒輪得到外人來教。”
“貧道沒有別的意思,你是涅槃境,而貧道在受傷之前,已在弦月境五十餘年,即便現在境界掉落,也維持在重霄天璇期。他乃是天生的劍修,跟著貧道,總歸是比跟著二位要好。”
“你!”
燭火搖曳,薰香縈繞。
楚淑菀貫徹以往的火辣,不顧長幼謙卑,與大了她幾百歲的前輩爭鋒相對;伶扶玉神色始終淡泊如水,冷靜反駁的同時,卻把人懟得不行。
唯有仇璇璣沒有參與到這場亂戰之中,就好像她們討論的事情與自己毫無關係,靜靜地坐在外廳的椅子上喝茶。
許守靖一進門,就看到了這讓人想要立刻逃離的畫面。他輕手輕腳地來到仇璇璣的身邊,視線瞥著床榻那邊,低聲道:
“璇璣,你不反對我拜師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