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命目如炬裂,身上靈氣磅礴而出:“佘爭小人!你不要血口噴人!你說這等汙衊之語,可是有證據?!”
“我當然有證據!而且還有很多!”佘爭肅然回道,旋即面向穩坐釣魚臺的仇璇璣拱手:“聖上,草民手裡有這些年仇命拉攏江湖門客的契子,還有他收買朝臣的賬本,以及派人擄走許少門主的記錄!”
“你!!”仇命怒目如火,怒聲吼道:“佘爭!本王待你不薄啊!本王待你不薄啊!”
“草民的待遇根本無關緊要,我只為正義發聲!”佘爭挺直了腰背,一副‘捨己只為天下人’的樣子。
仇命面如死灰跪倒在了地上,誰能想到,長達十三年的謀劃,居然以這樣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不……不對!
這……這是個局……這是從一開始就鋪設好的局!
是誰?!究竟是誰在算計本王!
“佘爭!”
仇命咬牙切齒的吐出佘爭的名字,靈氣激射凝聚與手,突然暴起直逼佘爭。
佘爭卻好似沒看到一樣,不躲不閃,淡然地站在原地。
轟——
熾熱如浴地心之炎的赤紅火光閃過,金鑾殿的中央留下筆直的一道燒黑痕跡。
只見方才還大怒著想要弄死佘爭的仇命渾身被燒成了黑炭,後背陷進了地面,暈厥了過去。
仇璇璣玉手邊飛舞著一個赤紅火蓮,六片蓮葉綻開,露出了裡面熊熊燃燒的業火。
佘爭不緊不慢的拱手道:“多謝聖上救命之恩。”
仇璇璣沒有搭理他,對殿外侍候的禁軍侍衛道:
“傳朕諭旨,魏王仇命刺殺朕的兒子,拉攏朝臣以圖謀反,本應削去爵位除以極刑,但朕念在異母同父之情,只是廢去他的修為,留他一命,明日一早即刻送往封地,終生不得入京。”
“諾。”
仇璇璣收回紅蓮,轉身離去。
幾名侍候的女官連忙拿著黃羅傘跟上。
來到後殿,一名紫裙少女坐在圓凳上,雙手撐住下巴,眉頭緊鎖,不耐煩地在轉腳丫。
姜容月方才一直在聽著大殿中的對話,此時見到仇璇璣也不行禮,連忙起身道:
“師叔,為什麼不把仇命抓起來審問一下小靖的下落……”
仇璇璣盯著姜容月看了半晌,搖了搖頭:“不是他抓的。”
“不是他?”
姜容月一愣,還想要再詢問些什麼,卻發現仇璇璣轉身就要走,彷彿一刻也不願意停留似的。
她頓時怒氣湧上心頭,也不顧長尊卑幼,不忿道:
“小靖好歹還救了你!師叔,你怎麼可能這麼冷漠!”
仇璇璣腳步微頓,抿了下唇,終究是沒有說什麼,抬步走了出去。
姜容月心中氣急,想要追上去理論,可走了兩步,卻又愣愣的停了下來。
儘管只是驚鴻一瞥,但她還是清楚的看到。
在那輕薄紅紗遮掩下,似羊脂玉般的白淨素手緊緊握拳,指尖顫抖、骨節發白,雖然有被她刻意的掩蓋,但看樣子似乎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
……
**皆散,橙光點亮了潮溼的石室。
許守靖迎著雨後暖洋洋的陽光,有些詫異地說道:“所以你覺得,仇璇璣會傻到這麼明顯的栽贓嫁禍都看不出來?”
仇繼笑著搖了搖頭:“她當然看得出來……但看出來了又怎麼樣?”
“怎麼樣?呵。”許守靖不可置否道:“你不會忘了吧?仇璇璣是現在紫陌城內唯一的涅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