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力打著酒酣暫歇假寐,腦海中則是非常清晰的思索著自身武學的方方面面。
對面喬峰卻還是有一口每一口的自顧自喝著,喝到最後酒罈子見底才方覺,但他慣於大壇大壇的喝酒,此刻罈子中空無所有,便這麼作個模樣,也是好的,於是也抱著酒罈稍稍假寐。
一個時辰後。
天色漸亮,清晨寒氣侵襲而來,凍得昏迷的段正淳等人均哆嗦醒來。
烏黑的天空慢慢變得蒼白起來,翻滾的烏雲變成了無邊無際的水氣和霧氣,將天地融合了在一起,世界一片蒼茫。
江大力睜開眼,看了眼舍外。
但見天空烏雲撥開,天色清朗,一抹斜陽彷彿從看不見的洞口照射而來,漸漸撕碎更多雲層裂口,像被撕碎了的面紗,不禁是感嘆。
“天地不過是飄搖的逆旅,晝夜不過是光陰的門戶啊......”
喬峰和阿朱也紛紛清醒過來,均是酒意稍去,被清晨寒意侵襲,頗覺體冷。
江大力起身舒展一個懶腰,彪悍身軀發出噼裡啪啦的筋骨爆響,摸了摸一夜之間彷彿長長了不少有些扎人的鬍渣,看向喬峰主動辭別道。
“一夜深談,受益良多,既然你我各自均是有事,今日便就此別過,下次見面再痛快豪飲一番!”
喬峰聞言立即起身抱拳慨然笑道,“只恨與恩人相識恨晚,這一夜痛飲深談也未能盡興,下次定要喝個痛快!”
阿朱聞言也款款起身笑道,“昨夜不勝酒力未能伴二位大哥多說說知心話,下次再聚,阿朱定是要多飲幾杯酒水的。”
“哈哈哈,好!那就下次再會。喬峰,下次我還要和你再打個痛快!”
江大力大笑伸出雙手,和喬峰互相拍了拍肩。
旋即也毫不拖沓,提起“叮噹響”的金背九環大刀扛在背上,繫上披風,在阮星竹等人不斷掙扎與怒視的神色下直接躍上魔鷹,帶著段正淳高飛遠去。
唧——
魔鷹的聲音在寂寥天空中遠遠傳來,很快便化作一個小黑點。
“風流雲散,一別如雨。不知江大哥帶爹爹去找王夫人後,能否令爹爹就此痛改前非?”
阿朱默默看著魔鷹遠去,又看向阮星竹等人,終是不打算此時與父母姊妹相認,只惟願把最好的團聚留在各自最美好的時候。
“我這位恩人壯志野心不小,觀其昨日談吐抱負,只怕比那小明國的朱國主早年還要壯志酬籌啊,待我找到帶頭大哥報仇之後,便去助恩人成就一番大業。
不過此事,也是昨夜豪情之下男兒間的互相許諾,阿朱酒醉後卻是不知。
當初我許諾報仇後帶她去塞外放羊牧馬,這......還需和阿朱好好商量......”
看著遠處天空,喬峰嘴角不由勾勒起一絲微笑,心道,“喬峰啊喬峰,你現在可真是英雄氣短了......”
...
高空中狂風獵獵。
江大力以披風裹體避免風中溼氣染體,任由段正淳在後面冷得鼻涕眼淚直流。
他目光看向下方掠過的小鏡湖,嘴角微翹起冷冽弧度,拍拍魔鷹腦袋,放緩魔鷹速度,囑咐魔鷹俯衝向下方的一家農舍酒肆附近。
自從在與喬峰一戰後,憑藉神功所攜的強悍靈覺隱隱察覺到蕭遠山存在,江大力便始終保持警惕。
然而,昨夜與喬峰一夜促膝長談,蕭遠山卻也始終不肯露面,這令江大力又感到頗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