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東四處開會的“後遺症”,開始逐漸顯現,各個科研團隊紛至沓來,沒別的,就兩字兒。
——技術!
甚至連地勘的同志都打電話來了,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在黔山省黔陽鋁廠會議室地圖上點的那幾指頭。
“又找到礦了,同志們!”
反正黔山省崇義地區的1104地質隊最近很爽,在每一個指頭印上,都找到了品位和開採條件很好的鋁土礦。
這簡直是神奇,反正對著地圖看幾眼就能找到礦的同志,還真沒碰到過,但是這一次卻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這事兒得趕緊上報。
最終的結果,就是地勘部門的同志,直接把電話打到了高振東這裡。
說實話,地勘部門的同志也難,他們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直接聯絡到高振東。
高振東一聽他們的意思,壞了!這玩意兒我是真特麼不懂啊。
“黔山那一片礦,是因為我在黔山當地做了大量的實地調研工作,結合當地搞地質同志們的大量詳實資料,總結了一些經驗,壯著膽子估計的。可能是運氣好,但是這種運氣,不能當成常態來總結,對……對……這種情況是沒法復現的……”
“……再給我一批資料仔細看,然後實地調查?領導啊,不是我推脫,我這裡的工作也非常多,對,對,沒法丟下手上的工作的。嗯……”打電話過來的,級別還不低。
“……對對,很不好意思,沒有理論沒有理論,嗯……嗯……再見!”
高振東忙不迭的放下電話,此時他是無比慶幸自己還有繁忙的工作做擋箭牌。
但是要說後悔?那沒有,這事兒對他除了正面影響之外,什麼後遺症都不會有。
我不裝了,我攤牌了,我就是蒙的,怎麼了。
經常搞搞地勘的同志都知道,地勘這玩意,理論的確有,或者叫經驗理論更多一些,但是真正找起來,還是有運氣成分。
至於高振東運氣好不好?恐怕在熟悉他的人看來,他除了技術高之外,運氣絕對好,否則沒法解釋他做起研究來動作怎麼那麼快。
技術+運氣,正常嘛。
他轉過頭,對在辦公室的同志道:“我們繼續,剛才那個怎麼樣?有沒有對應的?”
在計算機面前的兩位同志轉過頭:“高總,牌號、效能上看已有鋼材資料庫裡沒有發現。”
“在配比庫裡也沒有。”
他們把已有鋼材做成了資料庫,高振東每說出一種鋼材的基本情況,他們就直接從不同的維度去搜尋查詢,根據不同的匹配情況做下一步的工作。
比如剛才提到的這種,是全新的材料,這讓同志們很是高興,又找到一種新的。
這幾天以來,參加工作的同志震驚到了極點,原來這才是高總工的真正實力?別看他天天一會兒計算機一會兒電子的,原來鋼材才是他內心永遠的愛啊。
聽著高振東像是報菜名一樣,將一種新鋼材的組成、配比、工藝、熱處理方法等等一一道來,他們心裡的震驚永遠停不住。
高總工倒是說了,這些都是他自己的推測,還要進行試驗的,但是隻是推測已經足夠驚人了好吧。
甚至他還順便改進了一些已有材料的工藝,這特麼簡直就不是人!
而且他們再次感受到了高總傳說中的一心二用:他能一邊思考著把自己的心中已經考慮好的新材料資訊字正腔圓的說出來,同時還有手上不停,幹他別的事情。
雖然嘴上唸的那部分,看來是他早已胸有成竹,真正需要花心思思考的,是他手上正在做的工作,但是這已經能嚇死一大片。
不過高總工手上具體在做什麼,倒是沒人打聽,也沒人敢伸腦袋過去看,三分廠鐵律之一:高總工的辦公桌,非請勿近。
整個三分廠,現在有相當一部分人都在為這個事情忙碌,負責推測的高總工只要動動腦子就好,但是負責記錄和試驗驗證的同志要搞的工作可就多了。
聽起來好像推測最簡單,最過分的,天天胡說八道就好。
對,這話沒錯,那樣是簡單,但是像高總工這樣言之有物的可就不簡單,簡直是神仙好不好,雖然他們到現在已經整理了很多種未經驗證的新材料,但是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得到驗證的一種,已經用幾乎完全吻合的資料告訴大家——高總工在這方面,那就是神仙!
驗證很慢的,畢竟高振東說出來的東西不可能很深入細節,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來調整和細化的,這一步成了當前工作最拖後腿的一步。
第三軋鋼廠的陳廠長,也就是高振東的師傅,看著三分廠送過來的一份報告,喜笑顏開,然後又眉頭緊皺,太慢了,太慢了。
想了一會兒,他對送報告來的同志道:“通知三分廠,再做兩三個,用最快的速度,是什麼結果第一時間報送給我。”
相比已經驗證的這一個,三分廠手上未經驗證的“新鋼材”可就太多了。
不過,很快老陳的擔心就得到了緩解,不是驗證得快了,也不是高振東那兒沒貨了,而是高振東人不見了,未經驗證的新材料,暫時停止了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