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是為了表示打擾對方的歉意,他還給門口小房間裡的同志散了根菸,不過沒被允許點燃。
夾著沒點燃的煙說了一會兒,他看見剛才叫住自己的同志已經離開了,才向和自己說話的同志道了謝,重新往車間裡走去。
周圍的同志看見他重新走過去,也不以為意,應該是要找的人不在無塵區域,傳達室的同志乾脆指明地方讓他自己去找。
路過廢品堆放區的時候,這人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注意,他快速的在堆放區摸了一把,抓了一些不知道什麼揣到自己懷裡,然後繼續往前走去。
他真的是來找人的,至少真的能找到他說的那個鄰居。
他沒注意到的是,車間的高處,有幾個小房子掛在幾個角落的主柱上,透過這幾個小房子,能看到車間裡絕大部分地方。
從外面看去,小房子的窗子黑乎乎的,看不出來裡面有沒有人。
但是很明顯,裡面是有人的。
其中一個小房子裡,看著他往前走的身影,一位同志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
沒有攝像頭,那我們弄個人肉攝像頭就是,也不是不能用。
“他真的在廢品區下手了,抓不抓?”這位同志轉頭看向旁邊的另外一位同志
再是民品區,也不至於什麼都不管,必要的控制還是有的,只是外鬆內緊而已。
另外一位想了想:“抓!把氣氛搞緊張點兒,也能給那兩個車間打打掩護。”
“會不會打草驚蛇?”
“無非就是那麼回事兒,誰心裡沒點兒數了,反正處理是不太好處理的,乾脆把他們伸出來的手斬斷就行,積累得多了,再一併提出來。再說了,我們越是抓得緊,他們越是感興趣,也許會能釣出更大的魚來。”“行,聽你的。”
說完,他抓起電話打了出去。
摸了一把廢品的那人,已經找到自己鄰居,裝模作樣說了幾句,然後就以工作忙為由,轉身離開。
眼見民品積體電路車間大門越來越近,他心跳就越發厲害,雖然明知道只要暴露,走不走出這扇大門其實都沒區別,可是作為一種象徵,這道大門的意義對他來說還是很大。
“撲通!撲通!”他彷彿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哪怕是車間裡各種各樣的生產噪音,也蓋不住他的心跳。
眼看走到了大門口,馬上可以從車間的燈光下,潛入門外的黑暗中,這人心裡長舒了一口氣。
太折磨人了,平時看起來那麼簡單的動作,就是在堆放架上拿點東西,平時自己在矽二車間哪天不拿他個十次八次的,但是今天卻做得如此艱難。
和力氣、技術難度無關,心態不同。
這碗飯,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第一次就這麼驚險刺激難以下手,不知道以後還有什麼事情等著自己。
但是對方給得實在太多了,甚至只要願意拋妻棄子,最後還能離開這個貧瘠的國家,去吃那吃不完的土豆燒牛肉。
和後世被黑得一塌糊塗不同,實際上盧比揚卡對於有功勞的人,那是相當之好的,說兌現那是真的兌現,說撈人就撈人,至少比蘭利和沃克斯豪爾的同行厚道得多。
腦袋裡一邊胡思亂想,這人一邊準備遁入黑暗。
就在這時,門外進來了幾名車間工人,在路過他身邊的一瞬間,伸手就把他按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