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不一樣,你很會做人。不但能隱忍,口才好,識時務,會變通,前途差不了。那麼也許有一天,在我照顧不了霍欣的時候。你或許有能力施以援手,幫她一點小忙。”
“如果她到時候遇到了重大的困難,而你還記得霍欣曾經幫助過你,願意還她一份人情。那我對你就沒有什麼可抱怨的了。怎麼樣,你能答應我嗎?”
寧衛民萬萬沒想到,霍司長會開口提出這樣一個條件。
驟然之間,他覺得極其的匪夷所思。
明明剛才面前的這位大人物還極盡所能,非要把自己劃在卑鄙無恥之徒的行列。
並且以對自己進行了事無鉅細的調查來展示威懾,好像隨時都能毀了自己。
怎麼轉眼之間,又和顏悅色加以信任,倒把自己當成幾十年後,霍欣可以依仗的助力了?
弄得就跟要託孤似的,這種反差也太大了些。
但隨後仔細地琢磨了一下,又不能不佩服其心思縝密,城府之深。
他忽然醒悟,今天這次見面,原本霍司長就不是為了興師問罪來的。
而是一場面對面的考驗,是人家對他人品人性近距離的觀察和審視。
如此也就說的通了。
本來嘛,要找自己的麻煩何必當面來質詢呢?
無論霍司長的級別還是職務,都不應該採取這種不智的方式。
“霍司長,請放心。就是我的良心得了健忘症,那些書畫也會時刻提醒我的。我答應您,如果有一天,霍欣真遇到了困難。無論我有沒有能力,都會盡力周全,盡一份心力的。而且我會盡可能不讓她知情。”
寧衛民的承諾沒摻水分。
不為別的,除了心裡存有一份愧疚,他也有點可憐天下父母心。
霍司長為霍欣的謀劃絕對用心良苦。
為了這次見面,居然把他調查了一個底兒掉。
而且還克服了一個父親的憤怒,主動與傷了自己女兒的傢伙做了和解。
如果從他們懸殊的地位考慮,這簡直算的上是一種屈辱。
最終霍司長又得到了什麼呢?
一個或許永遠不會兌現的承諾。
這隻能說霍司長是全心全意為女兒考慮,不遺餘力要為女兒的未來“投保”。
果不其然,隨後的事兒,更證明了這一點。
原本隨著霍司長的表態,“好,我相信你。”寧衛民還以為這樣的對話就到尾聲了。
卻沒想到他以為的曲終人散並沒有發生,隨著霍司長又是一句“私事說完了,咱們再說說公事吧。”對話又進入到了下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