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純屬有病,才會為點蠅頭小利,喂自己喝敵敵畏呢。
她甚至都決定了,從今往後,和這個小子以及他的介紹人統統一了百了。
絕不再有任何經濟往來,借貸牽扯。
不過話說回來了,殷悅的這種心態也恰恰反應出了她放貸生意中的弊端。
就是符合她要求,能夠放心的客戶少有。
對於風險的畏懼,這讓一心求穩的她和其他從事放貸的人大大的不同,直接限制了業務發展的速度和規模。
別人都是錢不夠借,變著法的找資金。
甚至不惜從別人手裡“買錢”,以更高的利率貸出去,也要讓錢轉動起來,為自己賺錢。
她不是,她的資金總是有一部分在閒置著。
尋找客戶的速度居然追不上她資產增加的速度。
沒辦法,想安全和想快速賺錢之間,似乎永遠都是一種相互對立的矛盾,很難調和。
但就是這麼巧,同樣是在這一天臨近中午,殷悅頗為意外遇到的一個過去的熟人。
卻似乎有可能幫她解決資金閒置的煩惱,開闢出另一種資金的用途。
當時是殷悅剛剛存完錢,從櫃檯上拿著六千五百塊錢的存單要離開。
結果剛一轉身,就要走向門口的時候。
排在她後面隊伍,與她就隔著一個人的一個女的,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喲,是殷悅嗎?真是你呀……”
儘管這女的燙的滿頭的卷兒,就跟獅子狗似的。
可殷悅馬上就想起這人是她的中學同學林小芬,外號“小煤核兒”的。
當年林小芬的家境很窮困,主要是家裡孩子多鬧得。
她生活水平甚至不如沒了爸媽的殷悅。
因為畢竟兩個廠裡給的兩份撫卹,只有殷悅姐弟三人和奶奶日常開銷。
不像羅小芬家裡,父母掙錢,養活六七個孩子,外帶兩個老人。
所以羅小芬放學以後常常要去揀煤核兒、揀爛紙。
剛上中學的時候,殷悅還見過林小芬推著一輛用軸承做車輪的平板車,上面放著盛爛紙的筐,在學校周圍逛蕩。
這丫頭總是瞄著人家剛貼上的大字報,只要沒人注意,就手急眼快地把大字報撕下來去賣廢紙,有時還偷幾塊臨街人家碼放在門口的蜂窩煤。
當年很多有身份的人倒了黴,但是對於林小芬這類人來說,也許還是個福音。
很少有人想到,那些寫滿廢話的大字報居然還養活了不少人。
至少林小芬靠放學後揀爛紙,就能使窮日子得到一定的改善。
但今天這個過去的窮丫頭明顯不一樣了。
除了燙髮之外,她還描眉畫眼,身上穿著剛剛時髦起來的紅裙子,還挎著皮包,穿著高跟涼鞋。
要是和殷悅比起來,打扮得俗是俗了點,可單論這身行頭的價碼,倆人還真難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