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今天的京城已經變成個破落戶,經歷了無數風霜打磨,滄桑變遷。
但那也是擁有三千年的歷史,是燕、遼、金、元、明、清,這六個朝代均在此定都的六朝古都啊。
無論是文化遺產還是物質遺產,這個城市底蘊之豐厚遠超一般人所能想象。
就連祖祖輩輩住在這裡的老百姓都沒幾個人能充分意識到這一點的,就別說像他這樣頭一次來,四六不懂的外國人了。
這不,等到羅廣亮開著汽車進了城市的範疇,從三環路奔向了二環路,尤其是進入到紅牆碧瓦的城市核心區內。
那些氣勢磅礴的古代建築,美麗優雅的皇家園林,莊重輝煌的殿堂廟宇,就以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讓韓英明和韓常子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視覺衝擊。
讓他們忍不住被這撲面而來的濃重的歷史感所吸引,也為這種燦爛的華夏文化氛圍所震驚。
不為別的,就因為宗主國的氣質和藩屬國是有本質區別的,建制上更有天壤之別。
在日本,都別說東京了,哪怕是京都也沒有這種大氣磅礴的土木建築的。
要是和韓國相比起來,那更是雲泥之別,連青瓦臺總統府,都顯得小氣的要命。
要論規模,看著還不如這裡用古建改造的一座中學,一座醫院。
而且這可不是日本或韓國靠抄襲獲得的華夏唐風。
原創的位格本就碾壓一切抄襲,
實際上,這裡幾乎每一座留存下來的明清古建築,都是華夏曆代工匠的智慧凝結,別處絕無類似。
美國建築學家貝肯曾說,「在地球表面上,人類最偉大的個體工程,可能就是華夏的京城了。在那裡,整個城市深深沉浸在儀禮、規範和宗教意識之中……」
這話可是很實在的,一點也不誇張。
總之,對於他們這樣的第一次來華的人。
特別是在抱有極大成見,認為華夏只有貧窮和落後的心態下,被華夏悠久歷史的見證物一下子晃了眼,驚了魂兒,墜入了對東方暢想的痴迷之中,完全是不可避免的一件事。
說白了,這就像靠工業發了財的暴發戶在一個還在靠莊園收入維持低調生活的貴族面前耀武揚威一樣,自以為擁有很多。
但只要當他了解的多一點,很快就會發現,哪怕他操勞一生賺到的財富也換不來這個貴族家裡落滿灰塵的家族收藏。
而自己引以為傲的豪宅和海濱別墅,對比貴族祖傳的古堡,簡直就像是兒童玩具一樣。
不用說,當松本慶子的雙親坐著汽車到達目的地,等到下車之後,他們的這種感覺還會變得更明顯。
實際上,羅廣亮這次可沒有走大鐵門,他沒有像以往那樣開著汽車從衚衕最裡面的大鐵門進去,開進汽車房。
且不說汽車房現在都堆滿了傢俱物件,連一間多餘的空房都沒有了,只能把汽車放在空場院裡。
就說康術德的馬家花園改名為芸園,拿下牌照成為合資酒店之後,也不適合再這麼迎送客人往來了。
所以在這段時間裡,再也不用遮遮掩掩的馬家花園,正門已經找古建隊的人好好拾掇出來了,原本破舊的蠻子門變得煥然一新。
不但在石雕的門樓上掛上了牌匾,換了門檻,修了臺階,而且大門兩邊還擺放了一對兒漢白玉的石門墩。
那材料不但潔白,而且還悠悠閃著琳琳的亮光。
就這樣的大門,這樣的院落,在這麼一條幽靜又有參天樹木遮蔽的衚衕裡,顯得格外氣派。
而且出於有備無患,寧衛民還憑藉自己皮爾卡頓的背景和幾家國資旅行社較好的關係,更是以神速拿到了接待涉外團體資格的「旅遊定點接待單位」的牌照,現在一個明晃晃的銅牌兒就掛在芸園大門旁邊的牆上,更是給芸園增加了不小的底氣。
就衝這塊銅牌子,讓外人一看也知道這家酒店來頭不小,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來的地方。
但最關鍵是,酒店的員工也由沈存從連鎖快餐店的人裡調來了幾個來應差,如今每天已經有專人守在門口負責迎賓了。
而且就像壇宮飯莊的員工一樣,門口這個芸園的迎賓人員也是以身穿大褂,腳踩布鞋來作為工作服的。
只不過他的大褂的顏色是藍色素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