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讓深作欣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松本慶子在《蒲田進行曲》裡扮演的小夏。
一想到這裡,深作欣二越發感到忌妒伴隨著怒意,凝成一股鬱結之氣,慢慢地從喉嚨湧升上來。
陰影般的東西在東的胸口慢慢擴大,他不敢再看下去,否則難免得抑鬱了。
他花了幾十年年的時間,才辛苦樹立起的日本名導聲譽,文藝派巨匠的名氣,如今只因一個被自己的電影捧紅的女明星就全都喪失了,他怎麼能夠接受?
所以這種恨意真是深入骨髓的,不可調和,沒辦法化解,他是真的恨不能食其肉啊。
“叮鈴鈴”,就在這時候,玄關處的電話響了。
很快深作欣二的妻子找到他說道,“有你的電話,去接一下吧。也許是工作呢。你也不要太挑剔了。否則就真的快被映畫界給遺忘了。”
看著妻子厭棄的臉,聽著扎心的揶揄,深作欣二就更是鬱悶得想要發狂了。
這些可惡的女人,真的個個該死!
他默不作聲的站起來,走到玄關處拿起桌上的電話。
沒想到電話那頭傳來蛟川春樹洪亮的聲音。
於是深作欣二的眉頭一下舒展開了,覺得或許真讓妻子說著了。
“啊,有什麼事嗎?”
“我有一點事想跟您商量。”
“有事跟我商量?好端端地,到底是什麼事?是拍電影嘛?”
深作欣二著實技癢,他也的確是缺工作,雖然蛟川映畫的電影經費都非常少。
可現在他已經顧不得挑剔了,只要有人願意找他拍電影,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事實上,是有這個意思。不過除了這件事之外,我還想請您見一個人。不,不會佔用您太多的時間.我們就約在老地方,邊喝邊講……”電話裡的蛟川春樹輕鬆地提議道。
深作欣二聽了一愣,他不是笨蛋,察覺出了這話裡蘊含著深意。
“到底見什麼人?你得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了。像你這樣的人突然打電話過來,鄭重其事地說要給我引薦朋友,我還真有點受寵若驚呢!你別看我這樣,其實我是很膽小的,哈哈哈!”
深作欣二故意發出爽朗的笑聲,不過眼中卻沒有笑意。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有個亞洲的豪門家族願意持續給我們投資,讓我們來拍大製作電影。第一部預算大概一千萬美元……”
“有這樣的好事?那有什麼附加條件嗎?”
“他們只希望我們能針對霧製片廠的排片專案去選擇電影進行狙擊,儘可能奪走霧製片廠的票房,最好能把這家制片廠擠垮,怎麼樣?是不是有點興趣了?”
“你別開這樣的玩笑。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深作欣二楞了一下,立刻否認。
“好,那我就當你沒興趣了。再見。”沒想到蛟川春樹一點不留戀。
深作欣二趕緊發聲挽留。
“等等,你先說清楚了,對方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針對霧製片廠?”
“好吧,不怕告訴你,是亞洲的郭氏家族……”
“郭氏家族?他們不是周防鬱雄曾經的靠山嗎……”
深作欣二大吃一驚,不自覺地提高音量,“你怎麼敢接觸他們,難道你就不怕也像周防鬱雄一樣的下場……”
“哎呀,不是我找他們,是他們找到我。我就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才來找您商量。想問如果是您的話,會怎麼做……”
蛟川春樹以退為進,頗有技巧地出言試探。
“深作導演,現在關鍵是你怎麼想,我是無所謂的。”蛟川春樹像個無事人似的在一旁煽風點火。“你要是不來,我就回絕他們,專心拍兩本改編的電影好了。反正我拍電影只是為了興趣,蛟川的主業還是出版業。”
聽他這麼一說,深作欣二再也繃不住了,“啊,不不,先別回絕。還是見見好了。我們正好可以喝上一杯……
“那好,晚上五點鐘,銀座的SORA俱樂部,穿的帥氣一點,可別太頹廢了,否則會讓人不信任的……”
蛟川春樹也爽快地答應了,尤其最後還不忘刺激了深作欣二一小下。
這果然有用,掛上電話後,深作欣二眼裡冒出了光亮,似乎下了某種決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