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他代表郭家要求霧製片廠方面一定要終止《摘金奇緣》的拍攝,說必須取銷這個電影專案,並且郭家不會為此做任何賠償。
如果霧製片廠非要一意孤行,非要傷害郭家的名譽。
那麼郭家也不會善罷甘休,將會聘請律師團隊維護自己的名譽狀告製片廠,並收集證據向霧製片廠進行索賠。
反正就是一句話,你們自認倒黴吧,不聽話,就告到你們破產好了。
說白了,這就有點像是幾十年後的中美經濟談判,明明是大老美有求於人,卻非要擺個臭架子,動不動還在你面前談什麼“從實力出發”,要多二有多二!
那麼不用說,面對這樣自以為是的交涉,面對這樣大言不慚的要求,松本慶子和寧衛民是作何感想?
他們自然是毫無興趣,懶得理會了。
實際上,別說他們都不願出面見郭氏家族的代表。
出於記恨當初郭家的傲慢,讓岡本晃白白在新加坡浪費了一禮拜的時間。
寧衛民還打算要照方抓藥,好好擺這傢伙一道。
他教給岡本晃,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就把對方視如無物一樣的對待。
自己該幹什麼幹什麼,耗著這傢伙玩兒唄。
一直耗到這傢伙自己明白過來,自己滾蛋為止。
於是就連一開始負責接待對方,把訊息負責傳遞過來的岡本晃都不再露面了,真就把對方當做鹹魚乾兒一樣晾著。
結果那位副總也像當初主動跑到新加坡想和郭氏家族取得聯絡的岡本晃一樣遭到了“咖啡自助”的接待。
就這麼兩天過去,對方就坐不住了,天天腦門子冒火,四處想辦法和岡本晃聯絡。
但是,他哪怕堵住了岡本晃,最多也就能得到一個不鹹不淡的回覆。
“不好意思,我的老闆認為貴方的要求極不合理,也缺乏誠意,很難做到啊。不是我說,貴方也說是誤會,可只要求我們道歉,對於砸了我們店的人,貴方卻不做任何懲罰。這難道公平嗎?所以,老闆一直很猶豫,是否該答應貴方。我實話說,我的老闆也是要面子的,最後透過的可能性真的不高。您是不是也和總部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拿出更具有建設性的條件來?否則,我很擔心您會白來一趟日本。”
就這麼一手,弄得對方沒轍沒轍的,差點沒吐血三升。
面對新加坡總部那邊不斷的催促,要結果,面對天天跟捉迷藏一樣躲著自己的岡本晃,這位來談判的副經理開始發現自己這差事真的有難度,那是相當鬱悶啊。
態度也隨之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一開始的頤指氣使,意氣風發沒了。
取而代之,多了幾分客氣,多了幾分殷勤。
他也真的按照岡本晃的要求去跟總部溝通了,看看能否同意由自己出面,勒令那個砸了人家餐廳的叫做周防鬱雄的蠢貨,當面給對方也道個歉。
並且越來越積極地想要和岡本晃在私下裡達成共識,並且盼望他能替自己做通松本慶子和寧衛民的工作。
但說實話,即使他真做到了讓周防鬱雄道歉也沒有用。
這條要求辦完了,還會有更多的要求提出來等著他辦。
寧衛民怎麼可能輕易饒了他,郭家怎麼可能給他那麼多授權。
尤其他是以當郭家奴才為榮的。
只要他沒有清醒過來,認識到這個世界上有的人是可以不尿郭家的。
只要他仍舊不懂得從心裡尊重這次的對手。
當然就不可能給出真正能夠讓寧衛民滿意的條件。
也就是說,這位副總經理的失敗幾乎從開始就已經註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是個工具人而已,飲恨收場離開這裡是早晚的事。
唯一區別就是他能否早點明白過來體面的迴歸,還是堅持下去,最終狼狽的滾蛋。
而從目前的形勢來看,這傢伙腦子裡還有不切實際的渴望,他十有八九是要狼狽滾蛋了。
不過反過來,岡本晃卻發自內心的感到爽透了。
他像熱愛打高爾夫球一樣熱愛這個耍弄老鼠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