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大樓裡租個地下室,弄個吧檯式的小酒吧,也能坐個二十人左右。
只要僱個酒保,不僱小姐坐檯,用不了多少資金就可開成。
許多急著想當老闆的銀座小姐都愛幹這樣的事。
所以澤口春江做出的回應,是口氣模稜兩可地說,「咦?女人光靠自己的資金開酒吧很辛苦的。你不要以為這一行這麼好做,弄不好白白忙碌一場,賺得還沒你現在多。我勸你還是留下來再好好做幾年的好,到時候再開店也能像那麼回事。」
現在,澤口春江真正來了,親眼看到了赤霞的店面和裡面的環境,這才懂得了瑪利亞為什麼毫不留戀地離開燭臺俱樂部,放棄了在燭臺每個月能掙二三百萬円的頭份薪金。
當然,她也在推測元子必有金主支援,正極力從瑪利亞的打扮、容貌與店內的模樣嗅出其中端倪。
「到底是什麼回事?究竟是哪個大老闆給你開的店?你透過什麼門路認識的男人啊?這樣的店鋪,這樣多的僱員,每月光運營成本就要一千多萬円吧……」
越來越覺得吃驚和蹊蹺,澤口春江終於忍不住好奇心,假借去洗手間,拉了瑪利亞一把,把她叫到角落,直言不諱地打聽。
瑪利亞無奈,也只好說出一點區域性的真相來做個交代。
「媽媽桑,實話告訴你好了,其實是這家店的媽媽桑慕名來找到的我,因為有更賺錢的生意要做,赤霞的媽媽桑無法兼顧這裡,所以才委託給我的。她說相信我的名氣,也相信我的工作能力。這應該算我撿了個便宜吧……」….
「便宜?哼哼,不要想的太好了。女人哪裡有男人好打交道?男人還有可被你迷住,女人眼裡只有利益。所以你更要小心,可不要受騙。」
澤口春江的語氣不無妒意,明顯在懊惱自己沒有明察秋毫,輕易放任瑪利亞離去。
「不會的,媽媽桑,相互的約定內容都寫到合同裡了,我很謹慎。」
「哎,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澤口春江搖搖頭,嘆了口氣,她也知道事到如今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最後唯有握了握瑪利亞的手,留下幾句場面話。
「瑪利亞,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事出蹊蹺,替你擔心。這幾年,我對你怎樣你應該清楚的?燭臺俱樂部就像是你的家。燭臺的大門也永遠會向你敞開,假如你在這裡做的不開心,或者有一天,這家店被別人搶走了。到時候你就回來,我老了,其實你也可以接我的班的。燭臺會有你的位置,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是,我記下了。」瑪利亞點頭,也似乎有點動情地說,「我一直都很感謝媽媽桑您的照顧,我不會忘記燭臺的。」
就這樣,當兩個銀座的女人結伴回去後,又聊了一會,這次會面也就到了要散去的時候。
「我們該走了。」
一個畫家看出了澤口春江露出焦慮,很識趣地主動起身。
瑪利亞和另一個陪酒女郎便也跟著站了起來。
「哎呀,不多坐一會兒嗎?」
面對瑪利亞客氣的挽留,另一個畫家也說,「不了,媽媽桑店裡正忙,她得回去店裡了。下一次,我們專程再來,再跟你好好聊聊。」
跟著畫家就要掏皮夾子。
瑪利亞見狀趕緊阻攔,「這次我來請客好了,兩位老師肯光臨這裡可是我的榮幸。如果您不肯的話,那我只有認為你們剛才的許諾只是說說了。」
如此一來,畫家笑著道了聲謝,也就作罷了。
倒是澤口春江此時從身上小心翼翼掏出一個紙包,光看厚度就知道是上百萬円現金。
「瑪利亞,這是送給你的開店禮物。」
瑪利亞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厚禮,頗感惶恐。
「哎呀,您不必這麼如此。」
然而澤口春江異常堅定的說,「你就收下吧。銀座的規矩向來如此。你也記住我今天的話,我的許諾可是算數的。」
如此一來,瑪利亞也就只有收下禮物,真誠的致謝了。
「謝謝。媽媽桑,百忙之中,你還專程來這裡看我,真是不好意思。」
最終,瑪利亞亦步亦趨地把幾個人送至樓下門外,哪怕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她也是目送他們直至走遠。
回來之後,她的心情也不免有些複雜。
因為儘管過去的媽媽桑帶著兩位知名的畫家來送禮,其藉機察看她的後續狀況的動機昭然若揭,但這麼重的禮物也足見一定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