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宅之人》這部電影是1986年4月12日在全日本的松竹院線開始公映的。
松竹映畫在院線排片上給予了極大的支援,宣發也搞得不錯。
時至5月底影片基本下檔,票房已經累積十億一千三百萬円左右。
在這個年代,日本電影的投資與回收成本的比率大致在1:1.7左右。
也就是說,一億円成本拍出來的電影,如果票房賣到一億七千萬,電影的製作公司就能回本。
所以這麼來算的話,松竹映畫在這部電影上不但成功回收了成本,而且已經賺到一個億的票房分賬了。
應該說算是基本到達了預期,起碼擠進日本本土電影年度票房前十是有把握的。
至於錄影帶市場和海外市場,那應該就是純利了。
預計這部電影所能創造的總體利潤達到三四個億沒問題。
而且這部電影總體風評不錯,上映以來,無論劇評家的意見還是觀眾口碑都還不錯。
如果不出意外,也將會是今年奪獎的熱門電影。
那麼按照導演深作欣二的想法,他既然給松竹映畫拍出了一部賣座的電影,沒有辜負迫本社長的器重,松竹映畫理所應當全力支援他奪獎。
何況他獲獎也有利於《火宅之人》在錄影帶市場和海外版權上進一步擴大利潤,迫本社長也應樂見於此。
儘管松竹今年還會推出山田洋次的《電影天地》,和他的《火宅之人》存有競爭關係。
但《電影天地》劇本,他卻認為非常平常,是一種類似於半紀錄片的電影。
無論故事還是主題,只求真實反應日本早期電影人的辛苦,其實諸多地方和他的《蒲田進行曲》多有重合。
甚至從人設和立意上看,基本上就相當於是《蒲田進行曲》的續作,屬於撿他的剩飯吃。
他認為這種電影只有情懷,缺乏創新力,視覺和劇情上也沒多少衝擊力。
無論山田洋次怎麼拍都不會帶給觀眾多少耳目一新的驚喜。
說白了,《電影天地》在角逐獎項方面先天就不足,頂多算是《火宅之人》的陪跑。
在電影旬報獎之類的評獎中拿個獎是可以的,但要去角逐日本映畫界最重要的學院獎就難了。
松竹的迫本社長只要不傻,就應該知道把公關資源傾向於誰。
也正是出於這樣的驕傲和自信,哪怕松本慶子洗白,完全脫離了深作欣二的掌控,這件事帶給了他很大的不快,但他對於今年個人事業的成績還是有一定期許和把握的。
他認為自己憑藉《火宅之人》,肯定會獲得賣座導演的藝術性口碑的雙豐收。
最佳導演,最佳影片,這些閃亮的獎盃無疑會幫助他縮短與日本第一導演的寶座的距離。
一旦成功奪獎,下一部他要投拍的電影,就會有更多的投資,更大的自由度。
只不過雖然深作欣二想得是挺好,但突如其來的意外往往就是在人最有把握的時候發生的。
想當年,福田赳夫和田中角榮角逐首相寶座時票數遙遙領先,卻在信心滿滿的最後時刻被田中角榮給予了背刺的一擊,一夜的時間就成了輸家。
而田中角榮的下臺也恰恰是在其權勢熏天,得意忘形的時候。
同樣是毫無徵兆地,就被山姆大叔用“洛克希德案”一個大逼兜,扇下了首相寶座。
所以說,如果歷史想要教給我們什麼?
如果歷史想讓我們牢記什麼?
首當其衝的,一定會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個道理。
無論是誰,如果要做一件大事,都應該謹記,往往越是盡在把握的時候,越容易麻痺大意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