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街道開了一次會,隔了兩條衚衕的胖主任居然主動找到她,要給邊建功介紹物件。
“老邊啊,給你小兒子介紹個物件要不要?我跟你說,那姑娘條件可真不錯。我第一個就想到你們家了。”
邊大媽聽了這句話又喜又氣,可又奇怪,怎麼還能問出個要不要來,難道這是買什麼東西嗎!
但沒容她問,胖主任隨後的一句就把她注意力全引走了。
“你兒子掙多少錢?“
“六十四塊八啊。”
“哎喲,是不少。可人家閨女掙得更多,小九十塊錢哪,紡織大廠的廠辦幹部,怎麼樣?”
怎麼樣?
這都快趕上邊建功的一倍半了,邊大媽聽了這數字當時就樂了。
“喲,年輕人掙這麼多,可真不錯啊。還是幹部?那……那這閨女多大了呀?”
“二十五。”
“我們建功可才二十三啊……”
果不其然,邊大媽擔心得是有道理的。
按照常理,一個歲數不大的年輕人。
正式工作崗位上,沒可能收入超出常人這麼大一截子去。
可架不住胖主任會說啊,“喲,大兩歲還叫大啊?再說了,你們老兒子生日大,其實也就一年半的事兒。”
“更何況要不是人家姑娘一直忙事業,都忙忘了自己的事兒。哪兒有這麼好的事兒啊。”
“我也不瞞你,這次是姑娘媽急眼了,逼著女兒五一前必須把個人問題解決。否則就這憑這姑娘剛拿到手一套兩居室的鑰匙,慢慢找,什麼樣的找不著啊?”
“我還跟你說,人家個兒頭也不矮,一米六七,人白淨著呢。家務活就沒拿不起來的。唯一能挑剔點的地方,也就是不喜歡梳妝打扮,容貌上樸實了一點……”
邊大媽什麼也不問了。
掙這麼多,有套兩居室,還問什麼!
容貌樸實,那多好啊。
白就行了,一白遮百醜。
這點她特別理解,畢竟是當幹部的嘛,穿得花裡胡哨的顯得輕浮。
哪兒像昨天那“穆桂英”,一個看孩子的,自己就像個孩子,永遠不安生。
要再給她插上堆兒翎子,沒準兒還真能上臺唱戲去了。
邊大媽欣喜若狂謝了胖主任,由著她牽線搭橋去了。
這天回去,邊大媽的腦袋裡老是想著這個紡織廠的姑娘。
發自內心的覺得女人幹紡織工作太合適,太美好了。
她沒完沒了的跟老伴兒唸叨,說她曾經看過什麼一部紡織工廠的紀錄片。
那裡面的姑娘,全都擁有一身雪白的工作服和靈巧的手指,兩隻大眼睛聚精會神地盯著一道道銀線。
想來,管這些姑娘的人,自然更加出色。
胖主任安排得還挺浪漫,讓兩個人年輕人中山公園一個涼亭長廊裡見面。
但麻煩就麻煩在時間急了點,時間就是兩天後的星期天上午。
要知道,邊大媽和邊建功可正打著冷戰呢。
任她電話裡怎麼說怎麼勸,那小子也不肯答應去見紡織廠的姑娘。
這下邊大媽沒了轍,感到兒子實在太不懂事了,最後只能自己勉為其難前去代表一下。
在約定好的地點,邊大媽一到就看到了胖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