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長春苦笑一聲:“看來,以後林川你們進山打獵,不能來黑風溝子了。”
林川笑了笑,沒有回答。
在他的內心裡,隱約覺得,這場與狼群的過節,也許就是因為冒犯了它們的緣故。不知為何,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頭母狼與他所見過的其他動物都不太一樣。
他正胡思亂想著,有人踩著厚厚的積雪走了過來。
“社長。”丁大山揹著槍走過來:“清點完了,算上咱們打死的兩頭,一共二十三頭死狼。”
“多少?二十三?”廖長春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我滴個乖乖,林川,三炮,你倆乾死了二十二頭狼?殺神吶……”
“二十二?”劉三炮也嚇了一跳:“有這麼多嗎?”
“還是槍好。”林川拍了拍手中的加蘭德:“沒有它,我和三哥今天就交代在這裡了。”
“槍好不好,全看使它的人。”劉三炮笑起來。
“倒也是。”林川也笑道:“三哥的刀也厲害。”
現在平靜了下來,回想起剛才與狼群搏鬥的場面,林川忍不住有些後怕起來。
全憑荷爾蒙作祟,才讓自己和三哥不要命似的往前衝。
可他絲毫沒有後悔。
那一幕幕血脈賁張的瞬間,那混亂之中每一刻的舉槍、射擊,每一個生死關頭的抉擇,每一次劉三炮義無反顧地站在他面前,替他爭取換彈夾的瞬間……都在他的腦海裡如浮光掠影般閃回。
林川嘿嘿笑著看了一眼劉三炮,劉三炮也衝他嘿嘿一樂,露出滿口大牙。
此時此刻,劉三炮滿頭滿臉滿身都是狼血,早已經被西北風吹得乾涸了,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個索命閻王一般。林川抓起一把雪來,在劉三炮的臉上抹了一把,劉三炮一愣,看到雪上一片黑紅,忍不住嫌棄了起來。
“哎呀我操,這個模樣回去的話,媳婦兒不讓上炕了。”
他咧著嘴笑起來,雙手捧起一把雪,在臉上“撲哧撲哧”搓了起來。
沒多久,凜冽的寒風中,隊伍啟程,踏上了回屯的方向。
二十多頭野狼的屍體,已經清點完畢,全都綁在了雪橇上。
丁大山的大八粒重新裝滿了子彈,幾把獵槍也都裝填好了火藥彈丸,幾個獵人跟丁大山一起,拱衛在隊伍兩側和後邊;
傷員拄上了樹枝做的柺杖,安排在隊伍中間;
剩下的人,則拉著雪橇……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