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0日,星期三,早晨08:10分。
陳芽早已穿戴妥當,手銬和電壓腳環緊緊束縛著他,他被管教獄卒嚴肅地押送上一輛巴士車。
這一次轉監的行動涉及的都是輕監區的輕刑犯,因此並沒有採取過於嚴密的防範措施。
整輛巴士車配備了加固的防爆玻璃,每一扇窗戶都嚴絲合縫地閉合著,外面還圍了一圈堅固的鐵箍網,彷彿給車輛披上了一層堅不可摧的鎧甲,確保了內部的安全與外界的隔絕。
車上僅配備了三名手持散彈槍的獄警,以及兩名身著奈米輕甲、配備400萬伏特高壓電擊刀的押送員。
車上除了董煦、劉熠、龔庭和趙芝豹四人外,還搭載了其他八名輕刑犯。
陳芽步上車廂,目光如同探照燈般迅速而細緻地掃過每一個角落,他的視線在車內的四名隊員身上稍作停留。
他們裝作互不相識,兩人位於車門前方,另外兩人則坐在車尾。
顯然,在陳芽到來之前,他們已經悄無聲息地完成了任務的分工。
一旦巴士緩緩駛出監獄的陰影,擺脫了高牆的束縛,前方的兩人便會迅速展開行動,乾淨利落地解除三名獄警的武裝;與此同時,後部的兩人也會默契地出手,悄無聲息地解決兩名押送員。
一切都已經就位,只待陳芽隊長髮出那個決定性的行動指令。
他將輕觸鼻尖,這個簡單的動作蘊含著深意:
輕觸一個鼻孔,意味著進氣少出氣多,暗示著打殘留下活口;若是輕觸兩個鼻孔,則意味著呼吸全被堵住,傳達出的就是全部打死不要活口的意思。
在無聲的交流中,隊員們無需開口,甚至在行動之前也不需要詳細的部署計劃,他們就能憑藉彼此間的默契,自發地做好戰鬥準備,突出的就是一個強烈的主觀能動性。
這種高度的自覺性和協同作戰能力,正是[命運]a級戰術小隊所擁有的卓越專業素養,也是[命運]令其他組織聞風喪膽,令上城議會深切忌憚的原因之一。
“3秒之內結束戰鬥,7秒之內,能夠殺死車上,包括其他囚犯在內所有人,第11秒,控制駕駛座,並啟動巴士車駛離,以上特指隊長無需出手的情況。”
陳芽僅與隊員們交換了一個短暫的眼神,便彷彿從中解讀出了整個行動的劇本。
隨後,陳芽緩緩走到車廂中央的位置,緩緩地落座,頭輕輕斜靠在窗戶邊,雙眼微微閉闔了兩秒鐘。
與此同時,四名隊員同時接收到“保持靜止,繼續潛伏”的隱秘指令。
他們的餘光默契而隱晦地從獄警或押送員的脖頸處滑過,那一剎那,他們眼中原本閃爍的興奮與渴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與車內其他囚犯一樣的,對未來充滿緊張恐懼的畏縮神情。
“本次押送轉監,共計十三名囚犯,人員已全部到齊,可以出發了。”
車內的獄警核對了一下名單,確認無誤後,他拍了拍駕駛座背後的椅背,發出啟程的訊號。
副駕駛座上的獄警隨即拿起了對講機,向監獄的指揮“塔臺”進行了通報申請。
高牆上,警戒的獄警小心翼翼地移開了機槍的射口,與此同時,監獄沉重的電閘門在沉寂中緩緩啟動,伴隨著低沉的機械聲響,它緩緩地向兩側移動,露出了通往監獄外部的通道。
滴!
監獄內的警報燈忽地閃爍變紅響了一下。
啟動中的巴士車輛微微一頓,彷彿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驚動。
副駕駛座上的獄警迅速拿出對講機,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和詢問的語氣:“發生了什麼情況?”
對講機中傳來了細微的電流雜音,隨後是“塔臺”傳來的平靜而淡定的聲音:
“監獄內部發現一名囚犯死亡,死狀有些不同尋常。不過,這和你們沒有關係,繼續執行任務,出發吧。”
巴士車繼續駛離,幾名好奇的囚犯把腦袋扒在車窗上,朝後面望去,董煦,劉熠等四人則不動聲色對視一眼,然後又都瞥了眼陳芽的座位,不約而同的會心一笑。
那笑容彷彿在說:
“瞧隊長,昨夜昨夜終究還是忍不住去給人講道理去了吧,臨行前,四號監獄終究還是有個幸運的傢伙被隊長洗滌了靈魂啊。”
……..
時間稍稍往回撥動5分鐘。
2126號牢房。
簡陋的大通鋪上,睡在角落靠近馬桶位置的王狗剩被一陣尿意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