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盯著電腦上的檔案下載頁面,沒有抬頭去看貝爾摩德,嘶聲回應,“那個很重要嗎?”
“不,我只是有些好奇,”貝爾摩德掃視著沙發上的痕跡,“你迴避不談……難道是因為被我猜對了嗎?”
池非遲決定實話實說,“我沒動過它,是它自己長成了這樣。”
“是嗎……”貝爾摩德心裡不信,不過也沒有說出來,追問道,“那麼,毒素是被你藏在牙齒間,對嗎?你對我下毒那一次,就是透過牙齒接觸酒液,將牙齒間的毒素融入酒液中,結果喝了那杯酒的我就中毒了……”
“是。”
“伱不擔心牙齒磕破了自己的舌頭、害傷口碰到毒素嗎?就算不是傷口,不小心把毒嚥下去也會有危險的吧?”
“我有解藥,隨身攜帶。”
“啊,就是上次你給我注射那個……”
貝爾摩德隨口跟池非遲閒聊著,檢查好了客廳裡的痕跡,又跟池非遲換了崗位,到電腦前盯著資料下載。
池非遲拿出一把槍,仔細擦拭了槍上的指紋,將之放在保鏢巴特手裡,讓巴特的右手握了一下手槍,留下指紋。
“嗯?”貝爾摩德又開始發問,“拉克,那把槍是……”
“琴酒之前用過的槍,警方在他殺人滅口的犯罪現場找出了不少子彈,所以這把槍不方便再留著了,”池非遲拿著槍走到次臥室,進屋找到了保鏢的行李箱,開啟行李箱,把槍丟了進去,“槍是琴酒給我的,把槍留在這裡,也能干擾警方的調查。”
“原來如此……”
貝爾摩德一想到琴酒經常有殺人滅口的任務,沒有再追問下去。
池非遲見貝爾摩德沒什麼反應,猜測貝爾摩德應該還不知道園區的‘追殺雪莉’行動,也沒多提,回收了之前放在查爾斯身邊物品裡的竊聽器、發信器,聯絡了琴酒,將兩具屍體裹上黑布,利用夜色遮掩,用繩索將屍體從窗外吊至樓下。
樓下停了一輛高車廂的大貨車,伏特加帶著兩個外圍成員待在車廂上,在收到指示後,會負責接收屍體。
送完屍體,從查爾斯那裡壓榨出來的情報資料也下載完畢。
池非遲不僅帶走了隨身碟,還將電腦毀壞,再把查爾斯和保鏢巴特的手機、錢包以及鞋子一同帶走,意圖讓事後調查的人不確定這兩人是不是自己離開的。
貝爾摩德等著池非遲用繩子滑下樓,在屋裡解開卡住窗臺的繩鉤,清理了窗臺上的痕跡,頂著西川奈月那張臉不急不忙地出門,避開監控攝像頭到了停車場,在角落裡撕了易容臉,騎自己的摩托車離開。
先走一步的貨車中,伏特加帶著兩個人把兩具屍體轉移到貨廂中。
池非遲也到了貨廂中,蹲在屍體旁,用化學品將屍體上留有自己牙痕和唾液的地方腐蝕掉。
琴酒遠端指揮著貨車司機,讓司機將車子開到附近的廢棄廠房中,在池非遲和伏特加的耳機通訊中,也能聽到琴酒叮囑負責放風的科恩不要急著撤走、繼續幫忙盯著附近。
貨車開進漆黑空曠的廠房中,不到一分鐘,琴酒的保時捷356A也隨後開進了大門,在貨車旁邊熄火停下。
伏特加已經開啟了貨車車廂門,從車上跳了下去,向下車的琴酒打招呼,“大哥,兩具屍體都帶過來了!接下來,我們要把屍體送到什麼地方去啊?要是地方不夠隱蔽,屍體被人發現並報警,查爾斯死亡的事可就露餡了啊。”
“哼……丟到海上去餵魚,或者丟去實驗室讓人處理乾淨,不管怎麼樣都行,朗姆會找人來處理乾淨,用不著我們操心!”琴酒嘴裡咬著一根燃了大半的香菸,目光森冷地走到車廂門前,藉著旁邊兩個搬屍人員手裡的手電筒,轉頭看向車廂裡的兩具屍體,看到保鏢屍體肩膀處的衣服破破爛爛、露在外的肩膀皮肉也被腐蝕得不剩多少,出聲問道,“被化學品腐蝕過嗎?”
池非遲已經下了車廂,在殺死查爾斯之後,幹勁隨心裡的執念一同消失,待在一旁抽菸走神,聽琴酒這麼說,抬眼看向車廂裡的屍體,還沒等他解釋,伏特加就積極開口幫忙說了。
“噢,這個啊!這是拉克做的,”伏特加轉頭看了看池非遲,語氣格外認真,“他說那個保鏢屍體肩膀上有他的牙印和唾液,所以把屍體送到車廂裡之後,他就用化學品把屍體肩膀的血肉都腐蝕掉了……”
“你咬他做什麼?”琴酒無語轉頭問池非遲。
池非遲站在手電筒光柱邊緣的昏暗處,用嘶啞聲音回道,“下毒。”
和貝爾摩德一樣,琴酒立刻想到貝爾摩德在追思會上被池非遲下毒的事,也猜到池非遲‘牙齒塗毒浸酒液’的下毒方式。
比起貝爾摩德,琴酒還想到了池非遲某段不斷啃咬小白鼠、實驗兔的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