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武先生在滬上待得好好的,咋突然跑奉天來了?”
“呃……也沒什麼,無非是工作調動,就像我先前說的那樣,東北、華北、江南……鄙人居無定所,經常出差。”
“辛苦辛苦!”
“江先生才是辛苦,這一次,鄙人估計要在奉天久居,還請江先生多多關照。”
“不敢當,不敢當,武先生抬舉我了。”
兩人站在庭前,客套寒暄了幾句。
雖說上次沒能達成合作,但武田信並未心懷芥蒂,或許是因為心情大好,整個人反而顯得格外熱忱。
他回身看了看大青樓,旋即笑著問:“江先生要去見張大帥?”
“是啊!”
江連橫坦然承認,當然也不得不承認。
人都到了大帥府,不見大帥,還能幹啥?
路過借個廁所方便方便?
說出去誰信吶?
江連橫轉而反問:“武先生剛才也去見了大帥?待了這麼久,想必是有大事要談吧?”
武田信笑了笑,思忖片刻,卻道:“按理來說,我是不該講的,但江先生既然問了,鄙人願意破例一回,請借一步說話。”
兩人朝庭院深處走了幾步。
武田信停下來,低聲說:“其實,情況也不復雜,只不過張大帥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而我們恰好有這份能力。”
“比如?”江連橫問。
武田信當然不肯透露具體細節,只是笑著說:“江先生,打仗是要錢的,奉軍這次慘敗,光是軍費,就花了三千多萬。”
話到此處,無需後文,江連橫就已經猜出了這次會面的議題。
奉張若想重振旗鼓,便急需大量資金。
雖說在王鐵龕治下,關東三省的稅收連年攀高,但在戰爭面前,仍顯得捉襟見肘。
向洋人借款,擴充武備,也是各大軍閥的通例。
想要借款,就要有抵押物。
拿什麼抵押,武田信卻不願繼續透露了。
江連橫也無心多問,橫豎也輪不到他來說三道四。
但他還是敏銳地覺察到,直奉戰爭當中,奉軍失利,絕不僅僅關乎於老張的面子。
關東三省的某些情況,正在悄然轉變,他不知道具體細節,但卻隱隱有所預感。
武田信頗為得意,自顧自地說:“我們大東洋帝國,對待朋友總是很慷慨的,如果江先生需要幫助,也可以來找我,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麻煩,鄙人願意效勞。”
有道是,伸手難打笑臉人。
江連橫尋思片刻,順勢笑問:“好好好,那我就先謝過武先生了。”
“不客氣,敝姓武田。”
“可是話說回來,不是我不相信武先生的實力,而是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武先生是幹啥的,真有麻煩了,我上哪找你呀?”
“哦,你可以——”
話沒說完,忽聽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兩人立即沉默,循聲望去,卻是大青樓的警衛員找了過來。
“江老闆,你怎麼還在這嘮上了?”警衛員催促道,“大帥今天的日程很緊,你快跟我上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