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閒聊的同時,天邊忽然閃過一道慘白色的驚雷,伴隨著滾滾雷聲,豆點大的雨滴也從雲間墜下,頃刻之間一場傾盆大雨就降落在了馬耳他島周圍的海域。
勞倫斯望向天邊的閃電,感受著驟然變得猛烈的海風,輕聲說道:
“風暴要來了。”
與此同時,瓦萊塔港的碼頭上
一位披著雨衣的稽查專員在凌冽呼嘯的海風下打了個哆嗦,罵罵咧咧地看了一眼最後幾艘衝破海霧駛向碼頭的商船,忍不住抱怨道:
“真想趕緊回去坐在壁爐邊上烤烤身子,再偷喝兩杯蘇格蘭威士忌,唉,這些船長也真是該死,不知道早點歸港嗎。”
這位專員也正是前幾日登上科西嘉軍隊所在商船的那個倒黴蛋。
不過他倒是覺得自己很是幸運,因為他提心吊膽地度過了好幾天,發現那位波拿巴總督似乎也沒有向騎士團追究起自己向他索賄的事情,他也就能夠在這個肥差上繼續幹些蠅營苟且的勾當了。
在按照老規矩檢查了兩艘靠港的橫帆船之後,這位專員竊笑著將剛剛收到的十幾枚金幣揣進腰包,掂量著沉甸甸的腰包,他忽然覺得在暴雨中加加班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專員在協助上一位船長將船隻下錨繫繩停靠在港口後,扭頭看了一眼又一艘衝破海霧朝著自己這裡駛來的兩艘商船。
那兩艘商船的艦型比那些雙桅橫帆船要高大得多,顯然和勞倫斯船隊裡的船隻一樣,都屬於是大型的武裝商船。
專員瞄了一眼兩艘船隻的艦型,忍不住自言自語著罵道:
“哦?咋又來了兩艘大船.媽的,真晦氣。”
他上一次接待這樣的大型商船還是在勞倫斯的船上,也就聯想到了些不好的回憶,臉色都變得難看了許多。
“算了算了,不想那麼多了。”專員先生甩了甩腦袋,靜靜等待那兩商船靠岸,隨後輕車熟路地順著舷梯爬上了其中一艘船隻的上甲板。
不知是不是由於暴雨的原因,上甲板上一個人也沒有,就連舵手的位置也空空如也;不過從那還在隨著慣性緩緩旋轉的船舵來看,舵手似乎也是剛剛離開。
專員很是疑惑地看了看四周,隨即上前走到船長室門外,使勁踹了一腳艙門,張揚跋扈地吆喝道:
“管事的人呢!船長呢!出來,接受檢查了!”
船長室有了一陣動靜,但是半晌都沒有人出來。
“媽的,跟我在這玩什麼呢!”專員頓時有些怒不可遏起來,正準備提腿再踹上一腳,船長室的艙門卻忽然開啟了一個很小的角度。
專員愣了一下,因為他看見,門後站著的是一個身穿鮮紅色軍裝制服、頭戴三角帽,腰間還彆著一把曲刃軍刀的男人。
在他的印象裡,從來沒有哪位商船的船長會打扮成這副模樣,這樣鮮紅的軍裝與三角帽,似乎只會出現在
專員怔在原地,還在記憶裡拼命搜尋著,然而一柄精美的手槍已經從門內伸出,黑漆漆的槍口直直地抵在他的腦門上。
“你!”專員的瞳孔劇烈收縮,腎上腺素瞬間開始分泌使得他全身都燥熱起來,他剛想舉起雙手勸對方冷靜一點,然而。
砰!
手槍的火藥爆燃聲很快就淹沒在磅礴大雨之中,而那專員也在那顆鉛彈徹底攪死自己的腦組織之前回想起來了,這般鮮紅的軍裝,軍刀與手槍,除了大不列顛的紅衫軍以外還能有什麼人呢?
只不過再多的知識此刻也是無濟於事了,專員向後踉蹌了一步,旋即就沒有了任何反應,後腦勺朝地重重地砸在了甲板上的水窪之中,額頭上噴湧而出的鮮血與漿液很快就把這水窪染成了一片紅黃色。
船長室裡的軍官探出頭來,目光沒有在專員的屍體上停留一秒,他眯眼看了看碼頭上寥寥無幾的巡邏騎士,轉身回到艙內,一邊用小勺清理著手槍裡的火藥殘渣,一邊對副官下令道:
“立刻開始行動,以奪取島上的關鍵要塞據點為主要目標,必須趁騎士團反應過來之前佔據馬耳他島!”
“是!”
僅僅兩分鐘過後,十來張厚實的木板從船隻的二層甲板裡伸出,牢固地夾在碼頭上,形成了一座座用於士兵突擊的廊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