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扔下鐵耙鑽進屋,把屋門反鎖起來。
安洛生居然會有人惦記,沒出息的社會渣滓跟孤兒……安慶轉身朝門外吐了口唾沫。
死就死,活就活,沒什麼出息的兩個狗東西。
呸!
江執踹了六七腳,房門啪地開啟,木屑嘣進鞋子裡,他衝進去。安洛生奄奄一息,躺在稻草堆裡,整個人身上髒兮兮的。
他立刻把她抱進懷裡,深夜,路邊沒人沒車,他只能一邊吼著求救,一步往醫院飛奔,血浸溼兩個人的衣服。
母親死在她面前,他接受不了安洛生再死在他的懷裡。
她奄奄一息,他一遍遍求她不要睡著。
腳幾乎被木屑劃爛了,他看著她進搶救室的時候,醫生把她拉到處理間,護士幫她處理了血肉模糊的傷口,纏上了繃帶。
安洛生仰頭又垂下,捂著眼睛越哭越兇,想起今天晚上對江執說的話,一定讓他傷心了。
她現在跟那時候的他一樣,不想再給對方添麻煩,有事先忍著自己扛。
“你哭什麼?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何以潔是不是懷孕了?”
“是啊。”
安洛生抽了幾張紙巾抹乾淨眼淚。
“她懷孕了,但她不讓我告訴你。你知道你媽媽去找她的事情嗎?你媽把她劈頭蓋臉數落一頓,讓她去把孩子打了。”
高毅沒回答,靜默充斥著房間,他坐了一會,拎起衣服往門外走,又在門口停下,轉頭,沉沉盯著安洛生。
“他不會安穩幸福的。”
安洛生抬頭,撞上高毅冷漠的眼神匆匆別開眼,墜進去就是萬丈深淵。
“你把話說明白再走。”
高毅甩開安洛生的手,徑直往前走,畢恭畢敬地接通了電話。
“媽,安洛生來找我了,您猜得對。”
“嗯,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說服安洛生跟我訂婚的。”
電話那頭的高傅瑛喜上眉梢,還想再繼續問下去。
“安洛生現在在哪,我不會跟您說的,您也別跟安禮緯說。”
“這就護上她了,行,媽答應你……”
結束通話電話,高毅狠狠咬著牙,他真想放把火把所有一切都燒乾淨。
壓抑。
坐在車裡,他仰頭看著車窗外的高樓大廈,像定海神針,一座一座壓得他喘不過氣。
安洛生從會所門口走出來,高毅伸手按響喇叭,王司機不知道自家少爺又抽什麼風,也不敢攔著。
安洛生就是不往他這看,上了另一輛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