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怎麼不下去拿箱子了?脫了衣服趕緊去追啊!你那個破箱子裡能有什麼東西,你看你寶貝的這樣。”
忍無可忍,一巴掌甩在江執臉上,慣性甩得他側頭,碎髮遮住眼角,猩紅的掌印瞬間浮現在他臉上。
她的視線落在他右胳膊內側的圖騰上,眼底帶著愧疚湧現。
那圖騰是江執為了掩蓋傷疤紋上去的。
傷疤是因為她。
“誰告訴你你的命不值錢?誰他媽說的啊。我是擔心你!”
“我的箱子裡有金條啊!你他媽賠我金子啊!我全部的家當都在裡面!”
安洛生氣地昏頭,江執聽見她飆髒話,唇角勾了勾,眼睛盯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現在會罵人了啊,跟誰學的啊?”
“你搞清楚我說話的重點行嗎?!”
安洛生看見江執像在嬉皮笑臉,聲音猛地抬高,她被氣得鼻頭通紅,頭嗡嗡地發暈,睫毛顫抖。
金子沒了,創業未半而資金中道崩殂……安洛生跌坐在石頭邊,哭得梨花帶雨。
安洛生話音衝得上天,但江執聽著就是悅耳,一聽見她擔心自己就提不起火氣來,那巴掌就當是她賞自己的了。
江執黑著的臉突然轉晴,順著河邊的小路,把箱子又給拎回來了。
“前面有河壩擋著箱子,你臭死了趕緊回家沖澡。”
江執伸手抹掉她的淚,邁著大步,雲淡風輕地走在前面。
“誰要跟你回家啊?”
安洛生覺得江執現在簡直像個瘋瘋癲癲的神經病,情緒比隴縣的天氣還陰晴不定,她壓根琢磨不透。
“行,那你自己臭著呆在這吧。”
江執倒是把她的習慣琢磨透了。
僵持了五分鐘。
安洛生實在受不了身上髒兮兮,她不情願地邁開腿,跟在江執後面,氣呼呼地瞪著江執的背影。
江執看見指著自己後背的影子,勾了勾嘴角。
這是沒消氣,偷著罵自己呢。
*
江執用衛生紙跟酒精粗糙地處理了一下傷口,自己繫上了安洛生那條絲巾。上半身靠著沙發,腿架在桌子上。
濃郁煙霧籠罩著他的臉,紈絝又粗俗。
菸灰缸裡塞滿了菸屁股,他的視線刻意避開浴室門口,散在煙霧裡。
咔嗒,浴室的門被拉開,水霧湧出,一陣淡淡的青梨甜香味縈繞在房間。
安洛生睫尾低垂輕顫,眼角透著緋紅好像蒙了一層水汽,溼漉漉的,清冷又嬌俏。
吹風機早就擺在了桌子上,安洛生走過來側著頭吹頭髮。
江執眯了眯眼,下顎線緊繃著。他抬眸就能看到她白皙清秀的側臉,長長的脖頸,鎖骨,以及若隱若現的曲線......
“脫了更漂亮!”
江執混不吝地冒出這麼一句。
“不要臉!心很髒的人看什麼都髒。”
江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身體前傾盯著安洛生,看戲似的嗤笑一聲,安洛生被他盯得侷促。
“我聽見他們說的了,你現在可是有女朋友,請你自重!”
三年沒見,安洛生看著還是那副清冷的柔弱樣子,倒是長本事學會狐假虎威了。
“那你現在是什麼角色?上趕著來當小三的高材生?”